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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訪廣州制衣村,全國50%低端女裝產自這里
發(fā)布時間:2021-07-03 09:37:25點擊數(shù):309

鐵打的廠房,流水的老板

那天去中山大學附近找一朋友吃飯,酒足飯飽后朋友建議我逛逛附近的廣州紡織城,我心想還有這樣的地方啊,廣州真是太大了,遂前往。


本想逛完這里就回去,誰知陰錯陽差拐進了隔壁一個村,竟發(fā)現(xiàn)另一片洞天。



10步一間制衣廠


我拐進的村叫康樂村,看名字我以為里邊會有很多老人在頤養(yǎng)天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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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能想到這里竟藏了近千家制衣廠,半掩的門內不是老人在看電視,而是幾十個年輕人擠在里邊操作著紡織機械,嗡嗡的轟鳴聲此起彼伏。一棟出租屋就好幾間廠,每一層的廠名都不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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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上的超市、餐飲店很多也改成了工廠。埋頭干活的以女工居多,男女大概1:2的樣子,有些廠規(guī)模大,幾百平的面積和幾十個工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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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的規(guī)模小,夫妻倆人一個當老板一個當工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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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大熱天,工人也不避嫌,就這樣打赤膊躺在機床上睡,偷得浮生半日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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調研了康樂村的產業(yè)結構,這里的工廠以成衣制作為主,占所有工廠的 40%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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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這里租金便宜,且與布匹市場挨得近,吸引了大批外來人口在此開廠,商家在布匹市場挑選中布料后,會過來康樂村的工廠下單,這里工廠多工人拼,在較短的時間內就能拿到成衣,多年下來這里早已形成一條完整的服裝產業(yè)鏈。


村里以湖北人為主,街上很多廣州-湖北的直達客車廣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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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工長廊


康樂村的主干道上,幾乎每條巷子都掛了一塊招工長廊的牌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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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來的不是時候,網上說每年3、4月份制衣廠的老板會出來站街,把待遇亮出來讓工人挑選,是的不是老板挑工人,是工人選老板。


之前央視也有報道這邊的招工長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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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訂單量不穩(wěn)定,這邊工廠招的主要是日結工,這樣可以在訂單少時控制用工成本,工人的生活狀態(tài)就是找到一間有訂單的廠子干個一兩天,老板交貨了,就又回到街頭,尋找下一間有訂單的廠子。


日結工干滿一個月能拿個4、5千,而一些手藝高超的老師傅則月入過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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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薪資不低,大部分年輕人還是不愿意干,年初有記者就招工難問題采訪了一位老板,以下是原話:


比如制衣廠工資最高的車工崗位,用心學需要學半年到一年,現(xiàn)在90后、00后根本不會學這個東西,這個很累而且工作時間長,每天要工作十二三個小時,一個月拿一萬多也很辛苦。而且淡季的時候也賺不到多少錢,都是回家去休息了。


長時間的工時嚇跑了年輕人,他們更愿意去當外賣騎手,因此這邊的工人年紀普遍偏大,以30-40歲的為主,很多都是夫妻過來,一些招聘廣告上還寫著夫妻同來有獎勵。


網上有新聞說疫情前這里幾乎每個工位都有工人在趕工,疫情后2/3的縫紉機都閑置了,據我這趟觀察確實如此,比如這間有9臺縫紉機的工廠就3個工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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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打的廠房,流水的老板


在村里晃蕩,發(fā)現(xiàn)墻上貼的除了牛皮蘚和租房廣告,還有許多工廠轉讓廣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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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?shù)厝苏f這邊很多制衣廠都是一年不到就易主,當老板不難,一兩萬盤三四臺縫紉機就能開廠,難的是請到熟手工并且接到訂單維持下去。


最近幾年隨著村里廠子越來越多,房租隨之水漲船高,成本上揚的同時招工也越來越難,很多老板都維持不下去,據一個制衣廠老板的口述,去年疫情時60%的工廠沒有掙到錢,剩下的工廠減掉房租、水電和人工,一個月大概能掙個3、4萬,但要旺季才有這個錢,一年里最多有8個月是旺季,算下來一間廠一年盈利最多30幾萬。



辦廠二十年,

廣州制衣廠老板的里子和面子

廣州康樂村,劉常鑫含著胸坐在一個小馬扎上,面前支著的小黑板還有雨打的痕跡,上面寫著:“誠尋客戶,代工牛仔褲,長期合作?!边@行粉筆字是去年疫情后寫的,如今已經有點褪色了。


同樣找客戶的人就坐在他旁邊,沿著康樂橋往西排成一隊。有的舉著紙板,身上披著樣衣,但大多數(shù)都無人問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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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樂村招工、找客戶的人

朱昊宇/攝


“一整天接不到單也是常態(tài)?!?nbsp;劉常鑫在廣州開制衣廠將近20年了,去年疫情效益最差,今年可能排倒數(shù)第二。他的印象里,在康樂村,宿舍24小時有人睡覺,廠里24小時有人做工,街上24小時有人下單,可現(xiàn)在不是了。

康樂村里最熱鬧的地方都在康樂橋周圍。橋頭一家奶茶店的旁邊,十幾人圍在一起,蹲著的和站著的抽煙聊天,他們都是找活干的工人,感慨著自己干的活不劃算,打算挨到晚上等廠長來高價招零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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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4月3日下午的康樂橋西側,工友和招工的都聚在橋邊 

朱昊宇/攝


“一個月7000塊的堅決不干,這都不是錢,”柏德蹲在工友旁邊,像個脫口秀演員般說著,“目標是月薪過萬!”1987年生的他,在工友里勉強不大不小,但后腦勺的發(fā)旋間,頭皮已經直接見了光。


5年前從湖北農村來到廣州打工,他早已熟悉了康樂村招工的套路:一般越晚工價越高。從晚上11點開始,直到凌晨三四點都有人招工,“真想賺錢的要通宵”。白天,老板找長工,月薪給7000左右;一到半夜,老板有出貨急又完不成的單,一小時通常給到35元,工友們干到早上八九點回去睡覺,下午兩三點睡醒再出來找活。


宿舍里,工友們自嘲在這打工的都是“深圳三和大神”,“一人干活,全家不愁”,缺錢就干,累了就睡覺打游戲。用柏德的話說,“現(xiàn)在市場不好訂單不穩(wěn),長工不如零工來錢快”。這時,他光著身子躺在床上,用床單把自己的下鋪圍上一圈。


宿舍公用的桌子上散放著一摞撲克,有些牌的四角已經翹起。去年疫情解封回到康樂村后,柏德和室友們有空就邊喝酒邊打雙升。打到最后總會半醉半醒地打趣:“誰要是輸了就滾回湖北”。但直到今年5月,柏德的宿舍里沒一個人走。“賺多賺少都不會走,留在這還有個念想?!卑氐抡f。


晚上九點,康樂村大街上人流如織。柏德走到康樂橋邊,從劉常鑫手里接過一件外翻的白色短袖,一只手捻著領口,另一只手搓轉邊線。這是一件完成了“四線”的樣衣,劉常鑫在招人給衣服縫合和鎖邊,也招剪線、裁床、焊工和車位。


“一件幾塊?做多少?”柏德問。


“200件,沒有次品每件5塊5,明天早上四點前出貨。”劉常鑫回答。


“6塊成不?”柏德把那件短袖抻了回去。


“那走吧?!眲⒊v为q豫了兩秒。


劉常鑫的工廠在康樂橋東邊200米左右。一幢臨街樓的4層,不到100平米的兩個房里有13個工人。柏德在機器前坐下來,從地上拎起一塊布料開始車“四線”,順著軌道的卡口把布送進去,腳踩著踏板,機器的咔嗒聲和秒針轉動的聲音錯落地響著。


定肩膀,裁剪領子,縫合衣服的前后兩片,柏德做完一件大約需要2分鐘?!皶r間有點緊”,但是柏德沒有再放棄。按照要求,他要在工位上連著干6個多小時,才有可能在4點前把貨做完,賺到1200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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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德在工位上工作

朱昊宇/攝


從招工、講價到試做,整個流程下來半個小時不到。“他還算熟手,難得?!眲⒊v握f著,把小黑板放在車間門口,去隔間里看成衣有沒有質量問題。


在康樂村辦了20年制衣廠,劉常鑫最驕傲的,就是留住了廠里的13位固定工人,他們跟著劉常鑫跟了十多年了。只有客單量大,又需要24小時內出貨的時候,劉常鑫才會去招零工來補補人手。


但劉常鑫其實并不喜歡招零工。每次不得已要招,他都要時不常過來監(jiān)督,長工的工作質量更讓他安心。如果有短工在廠里,他都不敢把手機放在車間,更不用說現(xiàn)金。劉常鑫說:“如果招短工,我會想盡辦法讓他變成長工?!彼悦糠赀^年他都給工人包車送他們回家,平時有空也一起吃飯。


不過柏德并沒有留在廠里做長工的意思,因為他知道,長工夜里沒有加班費,一旦做長工,萬元月薪就沒希望。劉常鑫也承認,康樂村里長工夜里加班就是一種義務,免費加班?!叭绻o長工加班費,這里開廠的老板遲早要跑,更不用說五險一金”,他也知道勞動法,“可這行一百個工廠里可能只有兩個廠能開”,還不包括他自己。


2019年,劉常鑫在朋友圈里轉過一篇“深度好文”,講勞動密集型產業(yè)是落后產能,吸引不了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。當年,國家統(tǒng)計局的報告里提到,從事第二產業(yè)的農民工下降了0.5個百分點,16~30歲的年輕農民工占比則持續(xù)下降至25%左右。珠三角地區(qū)就業(yè)的農民工比2018年減少了118萬人,下降2.6%。


他也不知道康樂村里這些紡織機還能開多久。只是這兩年在抖音里越來越頻繁看到,認識的供貨商開始直播賣布,也有人發(fā)了個自動制衣機的短視頻,定位在佛山某制衣工廠,22秒生產一件T恤,24小時不斷電生產。他內向,不愛互動,但那次他確實點了個贊。


“服裝行業(yè),好像就是一種飽和的狀態(tài)。”他說他沒什么信心繼續(xù)辦廠了,更不想上進了?,F(xiàn)在的收益雖然比疫情期間好些,但只有做一些特別的衣服才能賺多些,可他不知道什么衣服叫“特別”,只知道別人喜歡就叫“特別”。



最貴的拆遷



今年1月份網上有新聞說這邊即將拆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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計劃是2022年底10月31日前完成房屋的全部拆遷,2025年完成安置房建設,新聞還說改造投資總金額為346億元,為廣州有史以來投資總額最大的舊改項目。


查了下新聞,估計此舉是為了迎合廣州2015年提出的將中山大學周邊改造成國際創(chuàng)新谷的計劃,康樂村和附近的鷺江村都在劃片之中。


到時這些制衣廠都得搬走,部分工人估計回湖北老家,最近幾年內陸城市很多制衣廠分流了不少這邊的工人,部分會尋找其他的制衣村,比如白云山腳下的大源村,有5000家電商商戶聚集在那里,一些原本在沙河的小制衣廠也搬遷了過去,大源村也是著名的 “網紅直播村”,挖數(shù)去年走訪過。


人就像無根的浮萍,風到哪它就到哪,挖數(shù)還好,從三線小城潮州漂泊來了廣州,有幸做著一份能吹空調住小區(qū)的自媒體的活,即便定居不下來,也不會有人趕我走。


這些工人則不同,他們可能來自湖北仙桃市下屬某個村,漂泊1000公里來到這里,每天吸著棉絮,趕工10幾個小時為國內女裝事業(yè)貢獻光和熱,晚上回到出租屋拉開黑黝黝的門倒頭就睡,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好幾年,如今他們又要重新踏上漂泊之旅,而30多歲的他們,還要繼續(xù)漂泊多久呢,何處是家?處處是家。


來源|綜合挖數(shù)、服裝邦、其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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